吴学谦的上海不了情
吴学谦,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,久经考验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,无产阶级革命家,我国外交战线杰出的领导人,中国共产党第十二、十三届中央政治局委员,曾任国务委员、国务院副总理,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八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。
一|家庭盛衰
在我出生以前,我的祖父已离开真如到市区英租界一家姓徐的公馆当马车夫,他工作勤奋、为人忠厚,积蓄了些钱,就离开了徐公馆,独资经营出租马车的生意。不久,上海盛行汽车,他改营汽油和汽车零件买卖。我的家庭经济进入“小康”,在我幼年时家庭生活相当富裕。
在20世纪30年代前后,世界经济进入危机,波及上海。加以我祖父是个文盲,不善于经营商业,家庭经济急剧恶化,商店倒闭了,到了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时,我家已从“小康”降到城市贫民。
二|两种不同的教育
我进小学时正逢1927年,大革命失败了,国民党打着孙中山的旗帜,夺取了政权。我在市立和安小学读书,使用的教材是国民党统一编写的,宣传孙中山,每周朗读一遍,并在周会(星期一早上)讲孙中山的故事。
1951年,原中共上海地下市委委员合影,后排左二为吴学谦
1932年上海“一·二八”事变后,我家中急于盼我将来成为洋行职员,好挣大钱。因此想尽办法让我考入洋人所办的“格致中学”,此学校归英国当局公部局所管,其学制不同于一般,它实行从高小三年到高中共八年一贯制。校长是从英国请来的,还请了许多英国人当教员。学校课程表面上英语课同中国语文课并重,实际上除了地理、历史等课程用中文教材以外,其他的物理、化学、数学等都是英文教材,甚至手工课也是英国人教。
如果让中国老师教,他们也得讲英文。其时见到英国教师要叫“Sir”或对女教师叫“Madam”。校服是蓝布大褂,再戴上一项英国式的学生帽。这是个洋气十足的,又是盖上半殖民地烙印的洋学校。但是老师工资高,学问水平也高,学校管理也严,所以学生们对于基础课学得比较扎实。
1958年7月,毛泽东、陈毅同志会见非洲客人,后排右一为吴学谦
我进入格致中学的时候,感到同和安小学大不一样,书包很沉,内装好多本进口的教科书,还有从国外进口的练习本。这些书和练习本,必须从外国书店才能买到。每天上课学英文要占去一半以上时间,听英文、讲英文、念口诀。在上海人看来这是学习“吃得香”的学问,学生中也有人以为这样学习使自己“高人一等”。
但大多数学生还是不满意的。在我学习不久,高年级同学一是为了反对学费太高,二是为了英语教材中把中国人有辫子,翻译成“猪尾巴”( Pig Tail)。同学们很气愤,反对这种做法。校里请来了一位新老师,那时我已上高中二年级,这位老师叫余之介,他给我们上国文课,他启发我们认识社会,认识抗战,并让我们阅读左翼作家的作品,使我们对新文艺书籍和社会科学书籍产生了兴趣。从而关心国家大事,注意正在开展的抗日救亡运动,觉得我们不能再糊涂地读书,要改变生活!我们既已懂得了新道理,开始广泛地阅读进步书籍,并出刊物,经常与几个同学共谈国家大事及自己今后的出路。
1984年9月,吴学谦外长在第39届联合国大会上发言
上海名为“孤岛”,因为它属于英法帝国主义管辖,日本人不占领租界,但人们的思想是管不住的。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抗日救亡运动通过各种形式已经在这“孤岛”上发展起来。党在学生界成立了一个外围组织“上海学生抗日救亡协会”(简称“学协”),在各校建立了“学协”小组,开始时是半公开的,到了1938年已转入秘密状态。我就在那时参加了“学协”,也就是找到了革命道路。
“学协”的革命火种在格致中学迅速传播开来。到了1939年,我参加了中国共产党。为了在上海学生中继续开展工作,扩大团结面,发展抗日的力量,上海地下党领导按照中央的指示,定出“十六字方针”,即“隐蔽精干、长期埋伏、积蓄力量、以待时机”。1939年到1940年,上海学生展开了轰轰烈烈的“反汪斗争”。我已于1940年高中毕业,到那时,格致中学已有五位中共党员,“学协”会员更多。这是在洋人所办的中学中开辟的第一个坚强的学生运动阵地。
1987年8月,邓小平同志和吴学谦同志交谈
来源/《吴学谦纪念文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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